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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新世界 ——教會還接受「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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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很多時都覺得,我們正活在一個憎恨「美」的時代。不單社會如是,教會文化也是如是。

我們追求簡陋的東西。我們寧可重新花錢花精神去買去造一些醜陋而不耐用的東西去取代那些漂亮且用了好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的東西。我們卑視別人的高品質的藝術,卻稱讚那些半桶水的藝術,甚至 趕走那些真正的藝術家 以容納那些低俗的藝術。

社會的文化及教會的人不斷地說:舊的東西沒有用,美沒有用。普通人看不明白。不少人甚至排斥美的東西,反而以不少的新創作去取代。「特別是美的東西。美是有吸引力的,而我們卻不願意讓人們受到古老的東西吸引。我們要他們喜歡新東西。」

然而,這不是天主教會的想法。《天主教教理》是這樣說的:

「真理本身是美的。 」(“Truth is beautiful in itself. “)《天主教教理》n.2500

真實的事物是美的,天主是真實本身,也是「美」的本身。我們透過真實的事物,透過「美」的事物,慢慢認識並走近天主。但是為甚麼我們的社會,甚至我們教會中的不少人,都抗拒美呢?把舊的美好事物拋棄,卻用一些新卻庸俗的事物代替。

這實這令我想起 赫胥黎 (Aldous Huxley) 所寫的《美麗新世界》(Brave New World)。

《美麗新世界》是近代的「反烏托邦」(dystopia)文學之一,故事中的世界和 George Orwell 的《1984》不一樣。如果說《1984》是以外加的強權去控制民眾,《美麗新世界》則是用人內在的享受去麻醉民眾。在《美麗新世界》中,人不再有家庭,小孩子全部有國家以試管嬰兒的方式生產。國家也會預先調教好每一個嬰兒的能力及喜好,讓他們只對日後社會安排給他們的工作有興趣及能力。每人除了工作以外,就是不斷的享受肉體的享樂:和不同的人性交、運動、旅行、觀看感觀電影…… 專一的愛情是可恥的、對所有感覺以外的事物感興趣也是可恥的。

值得反思的事情有很多,但筆者對於《美麗新世界》第16章,作者藉世界的其中一個控制者 The Controller說出書中世界的意識形態尤其和我們現在身處的教會文化有關。我們得好好反思,我們追求的是甚麼?我們追求「美」嗎?

《美麗新世界》(Brave New World) 第16章——赫胥黎 (Aldous Huxley)

「可是,為甚麼要禁止莎士比亞呢?」野蠻人問道。由於見到一個讀過莎士比亞的人感到興奮,他暫時忘掉了別的一切。 總統 [註:The Controller,故事中世界的主宰] 聳了聳肩。「因為莎士比亞古老,那是主要的理由。古老的東西在我們這兒是完全沒有用的。」(“Because it’s old; that’s the chief reason. We haven’t any use for old things here.”) 「即使美也沒有用?」 「特別是美的東西。美是有吸引力的,而我們卻不願意讓人們受到古老的東西吸引。我們要他們喜歡新東西。」(“Particularly when they’re beautiful. Beauty’s attractive, and we don’t want people to be attracted by old things. We want them to like the new ones.”) 「可這些新東西卻那麼愚蠢而且可怕。那些新戲里除了飛來飛去的直升機和叫你感覺得到的接吻,甚麼都沒有。」他做了個鬼臉。「山羊和猴子,」他只有通過《奧塞羅》才能找到表達他的輕蔑和憎惡的詞語。 「可愛的、馴服的動物。」總統喃喃地插嘴道。 「你為甚麼不換個辦法,讓他們看看《奧塞羅》?」 「我已經告訴過你,《奧塞羅》太古老。何況他們也讀不懂。」 是的,說得對。他想起赫姆霍爾茲曾經怎樣嘲笑過《羅密歐和朱麗葉》「那麼,」他停了一會兒說,「弄點他們能夠懂的新東西,要像《奧塞羅》那樣的。」 「我們想寫的正是這種東西。」長時間的沉默,赫姆霍爾茲插嘴,打破沉默說。 「可那是你絕對寫不出的東西,」總統說,「因為,那東西如果真像《奧塞羅》就沒有人懂,不管它有多新。而且如果它是新的,就不可能像《奧塞羅》」 「為甚麼?」 「對,為甚麼?」赫姆霍爾茲也問。他也已忘掉了自己的狼狽處境。可伯納對處境卻牢記在心。他又著急又害怕,鐵青著臉。別的人沒有理他。「為甚麼?」 「因為我們的世界跟《奧塞羅》的世界不同。沒有鋼你就造不出汽車,沒有社會的動蕩你就造不出悲劇。現在的世界是穩定的;人民過著幸福的生活;要甚麼有甚麼,得不到的東西他們絕不會要。他們富裕,他們安全,他們從不生病,也不怕死;他們快快活活,不知道激情和衰老;沒有甚麼爸爸媽媽來給他們添麻煩;也沒有妻室兒女和情人叫他們產生激情;他們的條件設置使他們實際上不能不按條件為他們設置的路子行動。萬一出了事還有唆麻 [註: soma,書中的一種令人放鬆忘憂的藥物] ——那就是你以自由的名義扔到窗外去的東西,野蠻人先生,自由!」他哈哈大笑。「想叫德爾塔們懂得甚麼叫自由!而現在又希望他們懂得《奧塞羅》!我的好孩子!」 野蠻人沉默了一會兒。「可是《奧塞羅》是好的,《奧塞羅》要比感官電影好。」 「當然要好,」總統表示同意,「可那正是我們為安定所付出的代價。 你不能不在幸福和人們所謂的高雅藝術之間進行選擇。我們就用感官電影和馨香樂器代替了藝術。」 「可那些東西甚麼意思都沒有。」 「意思就在它們本身。它們對觀眾意味著大量的感官享受。」 「可是,它們是……是一個白癡所講的故事。」 總統哈哈大笑。「你對你的朋友華生先生可不太禮貌,他可是我們一個最傑出的情緒工程師呢……」 「可是他倒說對了,」赫姆霍爾茲陰郁地說,「無事可寫卻偏要寫,確實像個白癡……」 「說個正著,但是那正好要求最巨大的聰明才智,是叫你使用少到不能再少的鋼鐵去制造汽車——實際上是除了感覺之外幾乎什么都不用,卻製造著藝術品。」 野蠻人搖搖頭。「在我看來這似乎可怕極了。」 「當然可怕。但是跟受苦受難的太高代價比起來,現實的幸福看起來往往相當廉價。而且,穩定當然遠遠不如動亂那麼熱鬧;心滿意足也不如跟不幸做殊死鬥爭那麼動人;也不如抗拒引誘,或是抗拒為激情和懷疑所顛倒那么引人入勝。幸福從來就不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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