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過去的主日是11月的第二個主日,由於接近11月11日和平紀念日,英國天主教會在這和平紀念主日 (Remembrance Sunday) 舉行安魂彌撒,紀念一戰、二戰陣亡將士。
和平紀念主日 #
按禮儀以言,主日是不應舉行安魂彌撒,因為主日是復活的日子,是每一週的「小復活節」。按傳統羅馬禮、特別教長轄區禮儀 (Ordinariate Use)的禮儀安排,即使11月2日是主日,煉靈節也會移到11月3日舉行。然而,英國的教區卻會在11月第二個主日、和平紀念主日中舉行安魂彌撒。
11月11日是和平紀念日,紀念第一次世界大戰於1918年11月11日早上11時正式完結。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和平紀念日也紀念在另一場大戰陣亡的將士。
每一年的和平紀念主日,法恩伯勒 (Farnborough) 的聖彌額爾修院 (St. Michael’s Abbey)都會舉行安魂彌撒,並放出靈柩台(catafalque),在彌撒後祝福。每年的講道,院長都會娓娓道來他們修院的修士當年參戰的故事。由於這修院起初全都是來自法國的修士,在一戰期間他們被法國徵召上戰場;到了二戰,修院的修士國籍更加多元,有英法籍的修士,也有來自軸心國德國的修士。修院院長都在講道時分享他們的小故事。
一戰期間,有還未發願的初學被派往戰場,第一週就陣亡,遺體到一年後才被發現;二戰期間有修士被敵軍近距離轟斷一隻。另外德國修士在二戰時要到附近警局以「敵國國民」身份自首,而由於修士已八十多歲,警察只要求他在離開修院五英里範圍時要向警察報告,但修士卻說:「你們真慷慨,你們容許我離開的範圍比院長多了五英里。」院長還說了很多很多的其他修院和修士的故事。
院長說,這一天稱為 Remembrance Sunday,正正是因為人會遺忘。正如一個有形的靈柩台就是讓人記起已埋在地下的每一個靈魂。而每年重覆故人的往事,就是將修院的經驗以口述的方式傳給新的一代修士;到了約干時候,這些故人的往事也就成為年輕修士的個人經驗,使他們日後也能繼續把這些往事傳下去,甚至年輕修士的生活也會融入修院的歷史當中,成為再下一代修士的集體回憶。
歷史與遺忘 #
「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我們每年都一些日子紀念過去的戰爭,但我們有沒有真正回想戰爭的可怕,及紀念這可怕中人性的高貴?筆者出身香港,雖然香港只是整場二戰的太平洋戰役的一段小插曲,根本不影響大局,但香港軍民當時的種種事情仍是很吸引筆者。當時其實在香港參戰的不止是來自宗主國的英國士兵及本地的華人士兵,甚至也有來自同時英聯邦的加拿大的部隊。而加拿大在二戰中第一枚維多利亞十字勳章,就是來自香港戰役中,這亦是香港唯一一枚維多利亞十字勳章。獲頒者是為保護隊友以肉身蓋着手榴彈而陣亡的奧士本二級准尉。各位讀者如果有機會到香港公園參觀的話,不妨到茶藝博物館旁的奧士本銅像紀念這位捨身救人的英雄。
除了奧士本,香港戰役還有很多英雄,有些在歷史上更加沒有留名,值得大家懷念。來自香港以外的讀者,相信你們的地方也有不同的戰時故事值得傳承下去。
無論是教會的歷史、我們自身團體的歷史、我們身處的歷史從不是一面倒的黑暗或光明。在最黑暗的時刻仍會有人性的光輝、在看似最輝煌的時間仍然不乏受損人性的陰暗面。
然而,基督是一切歷史的起初及終末;作為信友,我們的責任就是在自己能力範圍內讓基督君王的王權在此時此地得以彰顯。同樣重要的是,在不浪漫化戰爭或任何歷史片段的同時,我們要記得在黑暗的時代中人性的光輝彰顯,並將這歷史承傳下去。